晏清看着眼前这醉酒的人,视线不由自主,在温祖承露出的肩膀和背部稍作停留。
自从晏清得知《盛世》的作者本人也会出席宙世举办的庆功宴后,便隐隐期待偶遇。
美梦成真。
温祖承生了一张清冷无辜的脸,单眼皮的眼睛总显得像在蔑视,薄唇轻抿着,苍渺的脸颊上颧骨高凸。会想到立于树冠上伸长脖颈的猎鹰,茫茫原野仿佛没有愿意入眼的猎物。
和网站上那张两寸的作者头像长得是很像,晏清如是想。
方才夜色流转如霓虹,人潮车流相汇处仓促一瞥,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就在千万人中独独认出了这一个。
但晏清很不解,温祖承理应不认识她,却在看到她后惶恐退开三步远。莫非这样大晚上横空拦路,太唐突了吓着人家了?
不过她在现实里比照片上还好看的。
“您好,温女士,《盛世》的作者是吧?”
晏清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发现温祖承愣着没接,便转手交给了一旁的闫潇雨。
“提醒一句,今晚与您共宴的宙世影视公司涉嫌非法营销,已经被起诉,后续有被查封的风险。《盛世》也要小心。”
说罢,晏清假装看不见温祖承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理了理衣领。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去看温祖承时,温祖承却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中学生,迅速移开视线,装作不知情。晏清只得无奈又困惑地一笑。
谁能想到温祖承在现实中是这样的呢?喝醉了酒,穿着露背红裙,从头到脚的娇艳唯独长了一张格格不入的清冷面相,还有点傻乎乎的。
这大概算是追星失败了吧?
***
温祖承不习惯穿高跟鞋,放任自己醉酒后凌乱脚步自由的走了几米,险些栽倒在地。但这与她看清对面的陌生人递来的名片后那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无法比拟。
那名片上面如此写——
允行律师咨询事务所:晏清。
晏,清。
***
当晚晏清本是要赶到河滨饭店突袭访问宙世影视的高级员工,无奈周五晚上堵车厉害,愣是错过了宴席。
她打车回到三台区的公寓,合租室友何芳给她开了门。
“回来了。”何芳板着脸,“有收获吗?”
“堵车耽误了正事。”晏清脱下西服外套,挂在门前的挂钩下。
旁边一支吊兰从天花板上垂下,叶片像水晶帘荡在眼前。晏清伸手捏了捏叶子,该浇水了。
何芳路过厨房,本想提醒晏清锅里还有做好的焖面可以热一下吃,但想到二人因晏清私自查案引起的多次不温不火的争执,赌气地越过餐厅,回到厅的扶手椅里坐下继续看书。
晏清洗过手,又给吊兰浇了水后,走进厅来,坐到何芳对面的沙发里。
“不过也发生了一件好事。”
见何芳没有抬头搭理自己的意思,晏清慢条斯理继续说:“我见到温祖承了。”
果不其然,何芳正要翻页的手忽然顿住,抬起头来。
“真的?”
“嗯。偶然遇到了。”其实是她自己急匆匆跳下车把人家拦住的。
何芳把书合上,向茶几上一扔。“晏清,这是重大收获啊!”
晏清眯眼笑起来,浓墨的五官便一下子化成一汪浅浅的糖水。过半晌,弯弯的眉梢渐渐更往下垂。
“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想起来温祖承看到她之后眼底难以掩饰的惊愕,往后推开的那三步,小心翼翼的距离。晏清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才招致对方如此反应。
何芳微微偏头:“怎么回事?”
“没什么。”晏清说着站起身,“累了,回屋休息了。”
“厨房里有焖面,饿了的话自己热着吃。”
“好。”
晏清关上房门,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才找到落地阅读灯的开关。顶灯灯泡一个月前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修,她总是太忙,忙到一月里有三分之一的日子睡在办公室。
窗外清冷的月光亦穿透薄窗帘爬进来,恰在白色床单正中央与灯光交汇,犹如阴阳两极。
房间很小,但有独立卫浴和嵌入墙体的拉门式大衣柜。晏清拉开柜门换睡衣。她的衣服很少,几乎都是正装,那么大一个衣柜里空余的地方囤着搬家时用的行李箱,此外还能再站两个大活人。
暖黄色灯光像一阵风,吹满了灰白风的房间,勉强带来一丝温度。
窗外一片霓虹,隔着薄窗帘闪闪烁烁。晏清背对窗户,却能看到墙壁上稀释过的五彩斑斓的印记,忽然觉得异常疲惫。
脱掉脱鞋扔进衣柜里,双脚踩上柔软的长毛灰色地毯。地毯从床底下延伸出一圈,足够她满屋子活动了。
床对面的空白墙壁上有一排高高低低的悬挂式书架,是自己用钉子装订的,不太结实,没敢放太多重物。晏清和何芳有一间书房,真正上学和专业用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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